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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均年分红15万元,感受深圳这条贫困村的蜕变史

    信息发布者:乡村阿冬
    2019-09-19 21:04:09   转载

    “大潮起珠江——广东改革开放40周年展览”现场展示的南岭村全体村民合影。

           在深圳改革开放展览馆的“大潮起珠江——广东改革开放40周年展览”中,一张数百人的大合照常吸引不少参观者驻足。照片拍摄于1997年的深圳市龙岗区南岭村,红白相间的村广场大楼下,数百名村民穿着鲜艳的衣服,脸上都挂着笑容,此时它刚获评“全国精神文明创建活动示范点”。

            “改革开放前,南岭村非常贫穷,全村集体收入仅7000元,村民靠借贷买番薯维持生计。改革开放后,这里走上以发展工业为主导,工、农、商、旅游业协调发展的道路,变身全国知名的富裕村。如今,这里已成长为集体固定资产达35亿元、村民人均年分红达15万元的现代化经济体……”在讲解员的介绍下,参观者们感受着南岭村的历史变迁。

           深圳从一个仅有3万多人口、两三条小街的边陲小镇,发展成为拥有上千万人口的现代化国际都市。作为深圳600多个社区中的一员,南岭村的发展史,可谓是深圳农村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巨变的缩影。



    从昔日“鸭屎围”

    变身富裕村

    1983年,正在建设中的南岭村

    40多年前的南岭村,因为穷和脏,被人称为“鸭屎围”,仅有百余户,村民年均收入不足100元,生产靠贷款,吃粮靠返销,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

    时任南岭村第一生产队队长的张伟基回忆:“那时因为太穷,连稀饭都很难喝上,村里靠贷款,去别处购买红薯才能勉强充饥,衣服上也是打满补丁。

    张伟基

    1979年,村民们落实“分田到户”,生产效率、粮食产量都大幅提高。解放出来的富余劳动力有的开荒种果,兴办养猪场、养鸡场;有的进行改种改养,把低洼田改为鱼塘养鱼;有的则趁着深圳经济特区初办、交通设施落后,去罗湖火车站用单车接送来谈生意的客商,每天收入少则几十元,多则一百多元。

    1980年,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决定,批准《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深圳经济特区建设启动,南岭村人也看到了改写命运的机会。当时鼓励实施“外引内联”,张伟基瞅准机会,很快引进了深圳最早的一批内联企业——南和电子厂和华南电子厂,解决了村里不少劳动力的就业问题。

    当时,不少客商到深圳寻找商机,一般会住在新安酒家。张伟基带领几个村干部经常蹲守在酒店外,一看到客商就上前邀请他们去村里考察,投资办厂。“当时大家都急于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几乎每个村都在想尽办法招商引资,竞争特别激烈。”张伟基回忆,为吸引投资,南岭村进行村容村貌提升工程,效果明显。一些前来考察的商人觉得这里虽然穷,但干净整洁。最终,一家松果丝花厂落户南岭,之后外商纷至沓来。

    1983年,南岭村建成第一条水泥路

    伴随改革开放的春风,深圳不少村集体经济凭借引进“三来一补”企业致富,南岭村也不例外。到了1986年,南岭村建起了第一个工业区,内联外引企业14家,大部分村民进厂务工,也实现了从农业经济到工业经济的转型。20世纪90年代,这里已经办起20多间工厂,生产电子、电器、五金、皮革、玩具、丝花等10多种产品。昔日贫穷落后的南岭村,也迅速变成一个欣欣向荣、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双飞跃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据南方日报1991年10月15日《村庄里的城市》一文报道:1984年,南岭村获得政府补偿的200万元特区征地费,当时有些村民想把它分掉,但村党支部组织村民认真讨论,让大家意识到,要建设文明富裕的南岭,归根到底要靠集体的力量,最终,村里把这笔钱集中起来,用于发展生产。迈开致富步伐后,南岭村还通水通电,建起医院、学校、邮电所、农贸市场,兴办文化事业、完善投资环境。村里的儿童免费入园入学,各种文娱活动也丰富无比。

    80年代初,南岭村出现了商业街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深圳的农村集体经济非常活跃,可以说当年的‘三来一补’就是通过他们发展起来,他们也承担了部分公共服务职能。”深圳大学中国经济特区研究中心副主任袁易明认为,深圳的农村集体经济对于深圳从农业化快速进入到工业化时代,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南方日报刊发的《特区20年》专题中,专门报道了南岭村的发展

    从引进“三来一补”

    迈向“全面开花”

    1986年2月,深圳市宝安县委、县政府发出《关于学习南岭村的决定》。“南岭村是因为紧抓改革开放的机遇,坚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才发展迅速。”张伟基说。富裕起来的村民告诉张伟基,“做梦也没有想到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但同时村民们也心存担忧:“不知道政策是否会变?
    邓小平两次视察广东让南国的春天更加明媚。以南岭村为代表的深圳农村集体经济也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下迎来变化。深圳市2004年开始推进农村城市化,村改制为社区,南岭村成立了社区股份合作公司。2006年这里成立了社区党委,是深圳首个“村改居”社区党委。

    张育彪

    “南岭村和深圳的许多社区一样,靠传统出租厂房、物业,获得了发展,但这个模式难以为继,必须要改变。”2001年,张伟基之子张育彪成为南岭村新“带头人”,他要做的是依托社区土地等资源,培养“会下金蛋的母鸡”。
    进入21世纪后,南岭村积极转型,经济发展模式由“物业型”向“实业型”转变,实现了从工业经济到全面发展的第二次转型升级: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现代服务业,开办起深圳首家村办五星级酒店——求水山酒店,年利润达1500多万元;大力发展商业,新增大型商业广场和商业街数十万平方米;大力发展文化产业,通过对旧工业区改造升级,建设中国丝绸文化产业创意园……
    南岭村村民李文京说,多元化发展不仅让村民们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增加了收入,也让他们可以更多地接触“外面的世界”。数据显示,2014年,南岭村社区集体经济总收入达3亿元,税收2亿元。
    “20世纪90年代后期到2000年左右,传统的‘三来一补’产业受到新兴产业的冲击,同时国家、深圳发展战略的调整,再加上一些企业自身经营、技术水平的限制,盛极一时的‘三来一补’企业或关闭、或迁移、或转型,这也迫使深圳社区经济面临转型。”袁易明说,彼时,深圳一些社区意识到“租赁经济”的单一性,开始探索多元化的发展道路,社区集体经济也逐渐出现分化现象。南岭村就是这期间转型较为成功的典型之一。

    实践“创投+孵化器”模式

    如果为落后产能当“房东”还能富多久?社区经济如何与特区经济发展“同频共振”?这是新时代下,深圳社区经济普遍面临的难题。近年来,以南岭村为代表的部分社区,也正在转型突围。
    “这些年,我们不停地思考、摸索,除了房地产、工业园、酒店旅游等传统产业,深圳的社区集体经济还能做什么?”张育彪说。为实现更高质量发展,从2014年开始,南岭村又开始转型。
    从那时起,南岭村开始拒绝一些工厂续租申请,当时布沙路边一处7000平方米的厂房,和企业解除租赁合同后,空了大半年,虽然频频有人来询租,但南岭村就是不愿放租。经过考察,他们决定联手清华大学旗下的启迪控股,联合打造一个主题科技园,引进科技型创业企业。南岭村以物业入股,前4年免租,同时占科技企业孵化投资基金50%股份。在此前的2016年1月,南岭村已斥资收购深圳一家老牌创投企业,全面进军股权投资,以创新驱动带动环境升级和人才集聚。
    2018年,南岭村成立深圳首只社区集体经济产业投资基金,此后还组建起一支专业管理团队,瞄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向,锁定人工智能、智能制造、5G应用、生命健康、新能源、新材料等核心板块投资布局,寻求新的经济增长极。
    今年初,一家名叫深知未来的初创公司获得南岭村旗下创投公司“南岭基金”的数百万元投资,该公司致力于人工智能与计算机视觉技术的商业落地,其技术目前已在工业自动化、智慧零售、城市安防、高端手机等领域广泛应用。“南岭村人务实的精神、宽阔的视野和对未来的远见与我们吻合,所以才有了合作。”深知未来CEO张齐宁说。
    南岭基金管理合伙人侯雪锋介绍,今年他们从近300个项目中挑选出3个进行投资,目前这些项目估值均翻了一倍。除了深知未来外,另一家有色金属交易平台,已进入中国产业互联网工业类100强。

    在深圳龙岗南岭1983创意小镇

    科研人员正在加紧研发新型抗体

    “创投+孵化器”模式在南岭村实践。今年底,深知未来有望进驻南岭村打造的综合性创意产业集聚区——1983小镇,而此前这里已集聚生命健康、电子商务等领域一批创新项目。
    数据显示,2017年,南岭村社区集体经济总收入3亿元,村民人均年分红达15万元,集体固定资产达35亿元。
    “南岭村的梦想是孵化培育一批高科技企业,变成一个现代化、多元化的产业集团。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带领村民去敲钟上市。”张育彪说。
    近些年,深圳一些社区经济也尝试转型,打破过度依赖物业租金的局面。如宝安怀德社区自建城市综合体;甘坑联合社会资本建设甘坑客家小镇,建成深圳唯一的传统客家民俗文化体验基地;红荷结合国有资本打造大运软件小镇,成为深圳市产业转型的一个标志性载体……深圳社区经济转型已逐渐形成百花齐放态势。袁易明指出,深圳社区经济深度转型,向现代化的产业集团迈进,有助于进一步释放经济活力,更好地助力深圳经济高质量发展。




    见证者说

    南岭村社区党委书记张育彪:

    收回低端产业用地,曾一次牺牲2000万租金

    作为全国知名的先富起来的社区,南岭村过去发展更多依赖的是“租赁经济”。对此,张育彪有着深深的忧虑。“靠‘包租公’吃饭,南岭村能富多久?我们既要传承父辈们改革创新、艰苦实干的作风,也要富而思进、创新驱动,跟上时代发展,把社区经济组织培育成现代化的产业集团。”张育彪说。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转型。为了升级产业,南岭村提前收回园区内一些低端产业用地,最高一次牺牲租金达2000多万元,这种牺牲眼前利益的做法一开始有人并不理解;进军创投业,发展高科技公司,一些人也认为“风险太高、太冒进”。
    2015年6月,在表决收购风投企业的村民大会上,张育彪向村民作了慷慨激昂的转型思想动员,甚至立下“军令状”——做不成功引咎辞职。最终,村民才签字同意出资投资。“南岭村要想转型成功,取得更大的发展,必须要有改革的勇气,也包括承受经济增速放缓的压力。不当书记我并不在乎,最重要的是希望带领村民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新南岭,让大家生活得更加幸福,也希望为深圳社区经济转型蹚出一条路。”张育彪说。
    在与一些社区带头人沟通时,张育彪发现,大家对市场化投资、深度转型发展有着强烈的意愿,但同时也有不少顾虑。张育彪说:“南岭村有条件、资本和底气去率先进行社区经济市场化运作探索,我们成功后,大家就会知道这条路是可行的,给更多的社区提供经验和信心。”
    尽管这些年南岭村的发展也经历了一些挫折,但张育彪坚信,只要目标、方向是对的,然后去坚持,一定能够转型成功。
    受产业转型以及经济环境影响,今年南岭村的空厂房达到了7万多平方米。但张育彪说:“不能看重一时的经济增长,我们希望引进更好的业态进来。厂房空置是危也是机。”利用这次机会,南岭村将加大产业转型升级,同时也会投入5000多万元对南岭村进行环境提升改造。
    “深圳被委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重任,这对我们社区经济也是激励,我们要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和责任感,加快产业升级、社区环境改造,将南岭村建设成为现代化新型绿色社区,走在全国前列。”张育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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